小芽看著唐錦兮一副疑惑的樣子，不由得掩唇一笑，“小姐，你肯定是在疑惑，盤風寨在錦城的產業是如何置辦起來的吧？”

唐錦兮看了一眼小芽，詫異於小芽猜的如此準確，“沒有錯，我的確疑惑的就是這一點，要知道盤風寨的老寨主雖然是古老怪，可是古老怪卻並非盤風寨的創立者，這盤風寨多年穩固，要說沒有一點背景，我一點也不信，可要是說盤風寨厲害到可以隨意在錦城開產業鋪子，我更是不相信。”

小芽微微一笑說：“可見小姐當初是對著盤風寨又嫌棄又排斥了。當初老寨主就怕小姐你日後接手盤風寨沒有辦法上手，很多事情也囑咐過了我。咱們盤風寨，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正派，也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，可是咱們也不是隨意作惡，盤風寨整個山寨，上上下下幾百號兄弟，都是要銀子，當然要賺錢啦。”

“你不要說這些，這些我都是知曉的。當初我暴打劉知縣的事情，還不是不了了之了。他雖然揍了我，可是也沒有什麽大動作。還有，別以為我不知曉，當初古老怪坑蒙拐騙，那些富貴大戶的手段，我可是一清二楚。”唐錦兮瞥了一眼小芽，不由得嘆息了一聲，“我要知道的是重點，是在錦城為什麽會有盤風寨的鋪子！說清楚！”

小芽陪笑著，隨後道：“這……這還是去年小姐你回到唐家來的時候，你才回到唐家，盤風寨的長老就知道了這個消息，隨後就利用你的名字，在盤風寨開了一家鋪子。”

“哦，原來這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啊！”唐錦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，隨後看向了小芽問道：“那麽這個事情，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呢？”

小芽癟了癟嘴說：“這不能怪我啊！小姐當時根本就不想著盤風寨的事情，且你對著盤風寨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感了，要是再讓你知曉，盤風寨借了你的名頭開了家鋪子，你不得恨得牙根癢癢了？”

唐錦兮無奈地瞥了瞥嘴角，當初她就是因為被古老怪拘束得太嚴，又一直沒有下山才不知曉人間險惡，現在她算是明白了，好好活著，還是需要自己努力去創造的，沒有自己的人脈還真是行不通的。

“好吧，算你有道理。”唐錦兮嘆息了一聲，只能算是她理虧，不過小芽說得倒是不錯的，如果當初她真的知道了這一點，一定會非常非常不高興的。

小芽這才笑了起來說：“小姐這就對了嘛，知錯能改就是好寶寶。”

“不要貧嘴了，快點告訴我，京中咱們盤風寨的產業，究竟是什麽吧。”唐錦兮有點好奇了，自己名下多了鋪子，自己都不知道。

小芽瞇眼一笑說，“其實吧，原本大少爺就說要撥給你兩個鋪子的，只不過我覺得唐家名下的鋪子，即使撥給了小姐，也是隸屬於唐家，行事不會太過方便。所以，我跟大少爺提了一句後，他就給我介紹了幾個店鋪，我又說給了長老聽，才敲定好了的。”

“哦，那麽開了幾個啊！”唐錦兮瞇瞇眼笑著，心裏卻是有些顫抖，她從來沒有想到，與她親密無間的小芽，背後居然瞞著她做了這樣的事情。

小芽卻是不曾發覺唐錦兮已經懷疑她的事情，而是仍然笑意岑岑，“一個胭脂水粉鋪子，這個是純利潤賺錢用的，開了一年了，收入只是平平，不過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，斷然不會賠錢就是了。另一間是個飯莊，鋪面雖然不大，可是地點極好，在月帶橋附近，離著四城都很近。”

唐錦兮卻是暗暗驚詫於小芽的聰慧，的確胭脂水粉是很好賺錢的，天下沒有不喜歡漂亮的女人，而胭脂水粉是男人女人都會消費的東西，確然不會賠錢，再有飯莊……天下可以收集秘密的地方，無非就是飯莊酒樓了，上可接待貴賓，下可接待平民，且飯莊較之書樓茶館更為樸實，客流量更大，能夠得到的消息也就更多。

只是，小芽越是能夠幹，唐錦兮卻越是感到擔憂和緊張。她原本只以為小芽是和貪吃犯二的暴力妹子，所以才格外放心地將她留在身邊，只是現在發覺小芽竟然隱藏得那麽深，那麽好，不由得就讓唐錦兮擔憂心驚非常。

“果然是好的。”唐錦兮說了這一句，並沒有再說別的，她只是眸光平靜地看著小芽，仿佛是在欣賞，又或是希望通過這淺淡地窺探，能夠知曉她內心的真實所想。

小芽雖然平日裏很二，可是一旦心細起來，還是極為敏感的，尤其是她自幼照顧唐錦兮，自然也是非常了解她，看著她如此，便是知曉她生氣了，對著自己懷疑了。知道了這一點的小芽，心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舒服，她也明白，自己做得的確是過分了，她不應該瞞著唐錦兮，也不應該瞞著那麽久。

“小姐，我錯了。”小芽看向了唐錦兮，垂下了眼眸，隨後蹲在了唐錦兮的身邊，“小姐，你打我罵我處罰我吧。”

唐錦兮輕輕一笑，看向了小芽問道：“你錯在了哪裏？小芽，你告訴我，你哪裏做錯了？”

“小芽，不應該隱瞞著小姐，不該猜測小姐的內心，不該不相信小姐，不該讓小姐心寒。”小芽只是看著唐錦兮的眸光，這樣的眸光她已經見識過一次，如今是第二次，她不想再一次見到了，所以她決定不再隱瞞唐錦兮任何事情。

唐錦兮聽著小芽的話，不由得輕輕一笑，“心寒嗎？”唐錦兮搖了搖頭，眸光依舊平靜得猶如秋水，“不，我並不是覺得心寒。我只是隱隱有些心驚，小芽，你竟然可以隱瞞得這樣好。我也從來不曾知曉，小芽你竟然是這樣聰慧的一個姑娘。”

“其實，小芽本想一開始就告訴小姐你的。”小芽淡淡一嘆，“只是小芽並不敢。小姐，你當初想要逃離唐府，我便想要告訴小姐這個事情，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說，小姐你就離開了，而回來之後，你的身體又……我也不敢告訴你，讓你又是傷身。”

唐錦兮苦笑一聲，搖了搖頭，“其實你說得也不錯，就算你當初告訴我又能夠怎麽樣呢？恐怕，那個時候想不開的我，也會是嗤之以鼻。若非是走了邊城一遭，到現在我都看不開。”

小芽聽了這話，終於明白當初為什麽老寨主會堅定執著地選擇小姐當寨主，又為什麽在小姐逃寨之後，山上那幫長老依然願意為她守著山寨，等候著她，預備著隨時為她辦事，現在想想，老寨主和長老想得當真是長遠，小姐的確是胸中大有溝壑之人。

“只是，小芽這樣瞞著你……”小芽還是有些擔憂，畢竟對於唐錦兮來說，小芽已經是背叛了。

唐錦兮搖了搖頭，“其實，你做得也算對的。現在剛好有用到的地方，既然咱們有一個飯莊，那麽事情就非常好解決了。等那日，我親自去會見會見那些兄弟們。”

小芽隨後點點頭，皺著眉想了想說：“小姐，小芽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問。”

“你問吧。”唐錦兮點點頭，她不知道小芽為什麽會這樣正式地向她問話，“小姐，當初大少爺是從何而得知付公子被伏的事情的？誰告訴他的？”

“是阿標前來通知的。”唐錦兮並非沒有懷疑過阿標，只是若是真的是阿標所為，那麽他前來通知就是多此一舉了，想必是真的與他無關。可是小芽調查出這些來，必然有盤風寨的兄弟手筆，連盤風寨的兄弟都查不出來，那麽阿標究竟是誰？

小芽想到這裏，不由得皺眉想了想後問道：“小姐，你那日前去上元大宴的時候，有沒有覺得熟悉的人？”

“熟悉的人？”唐錦兮念叨著，隨後看了一眼小芽，“的確是有的，你知道了什麽？”

小芽看著唐錦兮，一字一句說：“鐘財長老曾經說起，老寨主多年前，曾經受到老友相邀，前來錦城做客過，小住了兩個月，老寨主玩得樂不思蜀，等到回了山寨，才表示尋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小徒弟。”

唐錦兮聽了小芽的話，不由得瞇著眼睛看向了她，多年前，自己今年十九歲，好像自自己起，古老怪沒有離開過那麽長的時間。她年少不知事的時候，古老怪也不該走那麽久，那麽就是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。

對了，洛王的那個笛曲……

“小芽，財師叔有說過，古老怪在當上盤風寨寨主之前是做什麽的嗎？”唐錦兮忽然想到了一個點，一個一閃而過的點，她沒有抓住，但是隱隱地又有那麽一個想法，一個她不敢去確定的想法。

小芽卻是搖了搖頭，“這個就不知道了。只是知道，老寨主他二十多歲，入了盤風寨，因著被上一任老寨主賞識，才當了寨主，然後……到了近四十，才撿了小姐你回去。”

唐錦兮皺了皺眉，古老怪、阿標、洛王……這一個個的，都是個問題啊！要是能夠一一解決也就好了。

真是郁悶又心煩，她現在可以確定一點，也只有這一點。當初古老怪尋到的小徒弟，必然就是洛王無疑，否則他會吹奏的笛曲又是哪裏學來的？

如果可以的話，她要不要冒險去結識一下洛王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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